刀剑乱舞 || 一期三日无差

为茶乐大佬和花大佬写梗(2)

赤い糸

红线

 

·173清水无差,6k一发完

·丰臣年间,一期&爷长发私设

·宁宁能看见付丧神的私设

宁宁主要性格脱胎于《宁宁女太阁记》

幼一期与少年三日月设定联动茶乐太太的图:点我

 

文/鲫鱼

 

 

是说他们第一次共赏月色的时候吗?

啊,那确实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在这里呢,三日月大人?”

有低低的温柔的声音,不远不近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他只顾看着手中已经空了一段时间的茶杯出神,又过了一阵子才意识到有人在叫自己,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去:“啊,你回来了吗?宁宁夫人。”

“是呀。”他唯一的女主人——也是唯一能看见付丧神的主人微微笑着,揽着宽大的打褂下摆在他身边跪坐下来,似乎被他羽织(注)上面浮动着月色的精致纹路吸引,细细地注视片刻才抬头看向高悬夜空的美丽银盘,“今晚是满月啊,真美……不过藤吉郎大人刚回来,也累了。茶茶在侍候着呢。”

“这样啊。”三日月宗近看着她因饮酒而浮着绯色、比之平日更显得面若桃花的双颊,也笑着取过空茶杯来,倒满一杯递过去,“那么,要陪我这个老人家喝一杯吗?”

“看在月色的份上——当然可以,谢谢。”宁宁半开玩笑地点点头,接过杯子来,内里淡茶微温,盈盈荡漾着满杯月光,“第一次跟您见面的时候,那也是一个满月的夜晚……您还记得吗?”

“嗯,我想想。”他笑吟吟地回答——大概因为在廊下久坐,氤氲着笑意的目光格外温软,束在腰后的长发也被夜风吹得松散,从发带里脱出来几绺搭在肩膀与胸前,“那天正是宁宁夫人的生辰……”

“是的,真亏三日月大人记得呢……哈哈。”

“……趁你一个人待着,关白亲自将我送给你。”他接下去,“进门就大喊了一声,‘老婆大人——’”

“哎呀,”堂堂丰臣家主母也被调侃得羞赧起来,如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般笑开,“莫要再提这个了,三日月大人!”

“后面还有呢。”阻止无效,她眼睁睁看着自家太刀脸上浮现出熟悉的、好似老狐狸一样快活又狡黠的笑容——每次在准备什么恶作剧之前他都是这么笑的,“‘就连这天上的满月也比不上你的美丽!宁宁大人!’”

“……真是的!”宁宁已经禁不住以袖掩面,佯怒叱道,“都怪藤吉郎!”

“哈哈哈,宁宁夫人……”

两人说笑一阵,茶水饮尽,宁宁放下空茶杯起身,却把藏在宽大衣袖里的小酒坛推过来:“那我也该走了——这个是带给三日月大人的。”

“藤吉郎带回来的好酒,三日月大人也尝尝吧?”宁宁看着他,低垂眉眼敛尽了大坂城女主人的逼人气场,而越发流露出暖玉一般的温润柔韧,仿佛知晓什么一样善解人意地眨眨眼睛,“不过如若不是等谁的话,还是早些歇息的好——今晚夜风可比昨日凉些,也不知道刚归来的孩子会不会不小心着凉了哦?”

 

月悬中天的深夜,常人看不见的付丧神穿过月夜微凉的风,闲适地迈着步子,悄然走过空无一人的长长回廊。

留有宁宁体温的小酒坛带着微微暖意熨帖着他的掌心,三日月宗近见纸门里侧仍亮着烛光,便轻手轻脚将其推开。

“一期?……”

尚余一寸有余的烛静静燃着,映亮刀架上太刀红底织金刀鞘上的华美纹路;褪去出征时的繁复衣饰与防具、仅着襦袢的青年却已经伏在一边桌案上睡着了,原本搭着的羽织落在榻榻米上,露出披散一肩的、还带有些微水汽的浅蓝色长发。

必定又是拖着远征归来的疲惫身体,陪同在关白左右丝毫不怠慢地坚持到最后一刻,说不定还照顾了一番久别重逢的弟弟们,才勉强回房歇息的吧?

“年轻人……这样麻烦老人家是不对的喔?哎呀……”

同为太刀,相仿的身高体量放在那里,三日月花了一番功夫才半扶半抱地让对方好好躺进被褥,顺手又为他盖好被子,甫一吹熄蜡烛,敞开着纸门的室内便顷刻铺满水银流泻的一地月华。

醇香酒液浸没描金五七桐纹的浅口瓷碗,廊下靠柱而坐的人慢慢小口啜饮着,将悬着新月的双眼投向里面安睡着的一期一振吉光。

曾经横亘在他们之间长达两百余年的漫长岁月,却在他们活了足够长的时间、力量达到全盛且样貌也不再发生变化之后一点点淡去,直至近乎消弭于无形了——

“您好,三日月殿下……在下,一期一振吉光,久仰殿下大名,不胜惶恐,请多指教。”

“啊呀,是一期一振吗?”他看着在眼前毕恭毕敬行礼的人,直垂穿得无比工整,每一根发丝都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唯有耳廓身不由己涨得发红,那让他无来由地觉得有趣,“那也请多关照我这把老骨头了喔?”

“……是。”一言既出,已经抬起头的年轻太刀在与他四目相对的瞬间再度涨红了脸,慌忙局促地垂下视线去,又一次俯首。

他们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一期一振随侍关白左右,镇日繁忙,唯有在带兵归来的日子里,有短暂几度见面的机会;情况维持到一次远征之前北政所夫人亲自送行,一身戎装的吉光家太刀鼓起勇气向他道了一声“三日月殿下,我出发了”,然后在听见他道出的“一路走好”之后,夹杂着惊讶与喜悦睁大一瞬间闪闪发光的金色双眼。

那一次远征战绩不佳,回城之后秀吉径直奔往宁宁住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很快便以谁也听不懂的方言你来我往吵成一团;紧随秀吉而来、本体却被随意摆放在门边的一期一振看上去完全没经验,手足无措地在外面打转,最后还是他推过去一杯茶:“哈哈哈,别担心,他们素来这样。不过来坐坐吗?”

“啊?好……好的,三日月殿下。”

还挟裹着旅途风尘的人吓了一跳,愣愣地盯着那杯茶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接过,规规矩矩在他让出的垫子上正坐下来;与作为主公身份象征而甚少出鞘的他不同,一期一振是真正在沙场上所向披靡、沐浴战火硝烟的战刀,却总在与他独处时露出无比紧张的青涩模样,慢慢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又沉默片刻,才犹豫着开口:“您说他们素来这样……是没有关系的意思吗?”

“没关系、没关系,吵架也是人类相互了解的一种方式呀,很快就会和好了。”

“……是吗。”听闻他这么说的一期一振低声答道,而后却似乎再不知如何继续对话,把下半张脸藏到了茶杯的阴影后面。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老婆大人……你听我说啊!宁宁!”

“每次每次总是这样不是吗!还有什么可说的……藤吉郎!唔……哎呀多大的人了还这样!……”

位居大坂城顶点的关白与北政所,如同田野乡间的普通夫妇一般继续着无意义的争吵,然而声音已经低下去,间或还有隐约的笑声传来,与其说在吵架不如说更像是打闹;一门之隔的廊下两刀却也继续着对话间隔过长的静默气氛,直至一期一振手中茶杯见底、抬手到彼此中间的托盘上取茶壶,恰逢他也伸手过来,两只手轻轻一碰,惊得还戴着防具的那只触电般一颤,连带手的主人瞬间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对、对不起三日月殿下我不知道……”

“无妨无妨。”反应实在是太过有趣,他却故意装作没看到,提了茶壶手柄,倾身为茶杯都差点要端不稳的人续上一杯新的,眯起眼睛微笑,“不过一期啊,都这么久没见了就不能高兴一点吗?老爷爷我可是很伤心呢——”

“不是的三日月殿下我没有!我……”

“啊呀只是开玩笑别在意……”他笑着摆手,年轻的吉光家太刀却转过身子来直面着他,脸还是不争气地红着,一直不敢与他对视的金色双眸却直直看进他眼里,努力分辩:“我不是……是因为、太久没见到三日月殿下……想要快点回来见到您……”

挺拔俊朗的青年在月下微微前倾着身子,双手局促地在膝盖上紧紧握着拳,却仍然磕磕绊绊地,坚持着说下去:“终于见到您……我……真的太高兴了。太高兴了所以才——”

“……是这样啊?”一字一顿的笨拙话语,如同石子坠入长久以来静默沉寂的古井,荡开细小的涟漪,他垂下眼,眼里笑意渐深,“既然如此,是不是还有什么忘记说了?一期?”

“……”一期一振有些惊讶地注视着他,一时甚至连脸红都忘了,片刻后才会过意来,“……是。”

青年端坐在穿过大坂城的夜风里,尚未换下出征的劲装,连长途奔波过后被风吹乱的水蓝色长发也没来得及打理,然而双眼在月光与熹微烛光交相映衬之下微微亮着,蕴着笑意与脉脉温暖:“我回来了,三日月殿下。”

“嗯,”他迎上他的目光,眼底金色的新月熠熠生辉。

“欢迎回来,一期。”

 

这一天夜里,他梦见小时候的一期一振。

那是更久远之前的事情,早到他尚且只有两百多岁、作为传家宝刀守护着足利家的时候,也早到作为付丧神的一期一振刚降临于世的时候——

“嗯?这是谁?”

足利新一任将军的受封大典刚刚结束,又一位年轻的继承人在他注视下成长起来,登上将军宝座。各大分家乃至属下众武将皆齐聚一堂,随之齐聚一堂的还有随他们而来的众多刀剑们——他尚且是深蓝狩衣乌帽子的十七八岁少年样貌,却已几乎算是付丧神里最大的那个,此时正轻巧地从侍女和从者身边穿过,沿着逐渐安静下来的曲折回廊,走向庭院深处的房间。

他的本体刀此刻正在大广间里接受众人的赞叹与仰视,然而无需抛头露面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这里安静度过的。

不过……这时候鬼丸和骨喰几个小的还在新任将军身边,所以现在眼前这个小孩是哪来的?

那男孩穿着明黄织金的小羽织和紫红地团花行军袴,看上去至多只有四五岁,水蓝色长发束成堪堪垂至后颈的小辫,虽作贵族男孩打扮,却分明不是人类的孩子,正睁着一双金色的眼,站在距他不远的走廊上有些茫然地四处张望;他一眼便看出是个刚化形的小付丧神,于是也不急着上前,饶有兴趣看着男孩老神在在地思考片刻,然后像是确定了什么,兴奋地迈开小短腿,踏着回廊咚咚轻响,往他房间的方向一路小跑,站在合起的纸门前郑重其事清了清嗓子,开口是清脆稚嫩又有些口齿不清的童音:“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三日月殿下……诶?!——”

“哈!”他见到男孩停在自己房门外的时候便已蹑手蹑脚上前,此时悄无声息凑上去,一把托着腋下把人举起来:“发现了!”

“啊……”男孩早被他惊得呆了,直到被举着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反应过来,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映出他盈满笑意的双眸和飞扬而起的墨蓝色长发,“三日月殿下?是三日月殿下!”

“我是喔。”他俯身将男孩放下来,自己也就地坐下,“你是谁?”

“吾……在下名叫一期一振吉光,久仰三日月殿下大名……”

他微笑不减,眼里却渐渐浮现出惊讶神色。

这孩子就是一期一振吗?吉光家最出色的太刀,被粟田口吉光以一生中最高杰作之意命名的——

“……难得有机会随主公一同前来,贸然拜访,多有打扰,请您多多指教!”

男孩磕磕碰碰地结束了自我介绍,他笑着问:“那一期又是怎么知道我的?”

“因为主公说,如果说到最美的太刀,那么当属三条派的三日月殿下了!”

“咳……”

“那之后我无论如何都想与三日月殿下见一面!所以、所以……趁着主公在忙……我……”

“足利家本家可大得很喔?”他并起三根手指拍一拍男孩的额头,拍得男孩紧张地一闭眼,“你记得怎么走回去吗?”

“我……走了很久,找了好多地方,”幼小的付丧神有些怏怏地垂下头,“一直在找您……所以……”

“来吧,”他站起来,朝他伸出手,“我送你回去。”

凭借感应找到一期一振本体刀的时候小付丧神已经在他怀里睡熟了,只在被小心翼翼放下的时候挣扎着睁开眼,白皙柔软的手指捏着他狩衣的衣袖,“三日月殿下,以后我还有机会见到您吗?”

“有喔。”那双氤氲着五分睡意,却仍然清澈见底的金色眼睛让他内心微动,“等你变成一把出色的太刀的时候,说不定我们就会再见面了呢。”

终有一天,你会肩负起粟田口家最夺目的荣耀与骄傲,人类的史册上写下你的名字,与你最杰出的主公们并列,代代称颂永世流传——

而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第一次遇见。

只是当其时毕竟太过幼小,一期一振大概不会再想起那时意外的相逢;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在清醒与浅眠之间朦胧想着,反正他是会记得的——

他们的每一次遇见,他都将清清楚楚地记得。

 

一期一振是被冻醒的。

“唔……”

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有踢被子的习惯啊……睡成一团浆糊的脑子里这么迷迷糊糊地想着,他闭着眼睛翻了个身,艰难地伸手到身边摸索,手指触及被褥的同时,却被脸颊碰到温暖皮肤的触感吓得彻底清醒。

“三三三三三日月殿下?!——”

这个同样只穿着襦袢披散着长发侧躺在他旁边、不光抢了他被子还几乎将头挨到他肩膀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自顾自安睡着的,除了三日月宗近还能是谁啊?

“对对对不起三日月殿下我不知道……好痛!……”

感觉全身的热度都涌到了脸上,一期一振脸红得像是头顶都要冒出蒸汽来,忙不迭地跳起来想先拉开距离,半途却被什么使劲拉拽了一下,只顾得上把痛呼声都压抑在喉咙里;不过一轮动静之下他旁边那个睡着的终于也被惊动,眯着眼睛抬起半张脸,“唔……一期?……”

那双平日里就并不睁得很大的眼睛含着一点水气和七八分睡意看向他,是一直以来被他恭敬仰视着的这个人绝少出现的毫不设防的柔软神情,然而一期一振并没有心思去欣赏或是继续脸红,草草拢起微敞的衣襟,正坐在被褥里以一副任由处置的赴死姿态深深俯首。

交叠置于地上的双手旁边,是彼此交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水色与深蓝色的凌乱发丝。

“贸然惊扰,非常抱歉,三日月殿下……可是……我们能先把头发稍微解一下吗?……”

含着新月的眼微微睁大了,似乎也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三日月宗近片刻之后才噗嗤一下笑起来,笑得肩膀都在被子里微微颤抖,边笑边坐起,“你原该怪我,是我擅自来找你喝酒,不小心睡着的喔?”

“不、不胜荣幸才是。”一期一振再三观察也不见他有丝毫介意的样子,总算也稍微松一口气,伸手过去帮忙,“可惜,没喝到您带来的好酒。”

“确实是好酒,尤其看着月下一期君的睡颜,酒也变得越发好喝了呢?”

“……非常非常抱歉!三日月殿下!”

“无妨,无妨,一期不是也很累了吗?我也是知道的。”

“我……原本也想先去与您见一面,又怕您已经歇息了。我……”

“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

修长手指穿过柔软发丝,一绺一绺慢慢分开,一双是白皙清瘦骨节分明的,是惯于握刀的手,却并无多少战斗留下的痕迹;而另一双则更加健壮结实一些,手掌里留着粗糙刀茧,指根上也留着常年佩戴防具的痕迹,略有些羞涩与僵硬地随着前一双动作,却在前一双停下动作的时候忙不迭放开那团头发,转而接住径自往肩上靠的人,“三、三日月殿下!……”

“好困……老人家先睡一觉……”

“……您睡着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没关系,没关系……切了也没关系的哦……”

“……”手足无措的吉光家太刀看一眼摆在一边的本体刀,最终还是气馁地收回目光,认命拾起只解到一小半的长发。

“三日月殿下……呜!……”

 

“哎呀……这是到哪儿去了呀?”

平日里习惯了自家佩刀的付丧神陪伴左右,即使偶尔离开也不至于将近正午了还不回来——内心这么担心着的宁宁屏退了下人,独自悄然过来,见一期一振房间的纸门大敞着,便放轻脚步探头张望,“一期大人……诶?”

她夫君的佩刀、乃至其付丧神确乎正在房间里没错,连自家那位三日月宗近大人也正靠在他颈窝里沉沉安睡着,肩膀往下全被小心地裹在被褥里,而由他靠着的那位却带着一脸略微苦恼的神色,正在全神贯注地……解头发?

“一期大人……?”

“啊……宁宁夫人?非常抱歉,我我我……”一期一振似乎现在才注意到她,登时浑身一僵,连脸都有加速涨红的趋势,要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是干什么坏事被抓个现行;宁宁忍俊不禁,又不愿吵醒看起来睡得很舒服的自家太刀,唯有压低声音努力安抚:“别担心,我就是来看看三日月大人是否安好罢了。之前战报迟迟不来的时候,他可是也一晚上睡不好呢——别告诉他是我说的喔?”

揽一揽宽大的下摆,笑意盈盈的北政所夫人轻轻合起打开了一晚上的纸门。

至于战报到来之后,坐在廊下的某人盯着茶杯不知道在笑什么的样子,考虑到老人家的脸皮,还是莫要说出去的好,不是吗?

 

+FIN+

注:织丰时代尚无“羽织”这种称呼,相似的衣物称为胴服(形制基本相同),考虑到方便理解,此处写为羽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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