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 || 一期三日无差

卜算子

·三日月宗近个人向,(几乎看不出来的)一期三日无差

·三日月&宁宁非爱情向,轻微意识流,私设多慎入

·大概是外出修行的爷跟前主打哑谜的小故事【不是

 

文/寂羽

 

 

高台寺的雪,是化得比大坂城更慢的。

数日的天晴后,积雪堪堪化到刚过脚背,然及至这一天入夜,又再度从变得暗沉的天幕之上飘落纷纷扬扬的雪花。

而就在这样的雪夜,北政所宁宁听到合拢的纸门外,薄而锐利的刀刃割裂寒风的声音。

什么人?

大抵是这高山寺院内从未响起过刀兵之声、又或者是那刃声虽凌厉却并无向屋内迫近之势,她竟未第一时间感觉害怕,反倒拢一拢打褂,起身过去将门推开。

冬夜的风挟着飞雪,在开门的一刹那迎面吹来,却在接触她身侧暖意的瞬间褪去凛冽的寒,仅余下簇簇未化尽的雪花,洒落她的振袖与衣襟。

第一眼看到的,是没有月色的夜里,流水一般折射出灯光的修长刀身。

那是以极大倾角弯曲的、古朴而优雅的刀刃,昏黄的光线从刀镡起始一路流淌而下,却在中途突兀中断,没入黑黢黢看不出形状的某物体内,只在已贯穿那东西的切先尖端凝聚成明亮的一点。被串在刀上的显然是个活物,却不似人,伤口处流出的血都在滴落过程中便四散消弭,连带形体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而去,而直至那物终于无影无踪了,持刀之人方才直起身还刀入鞘,侧过身时无比熟悉的样貌映入她眼中,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双悬着弯月的眼,连手中念珠何时滑落了都未曾察觉,堪堪压住冲口而出的话,轻声唤了他旧名。

“五……三日月大人?”

“……啊。”

那人一直有意无意揽着的手松开了,露出前臂被划开的伤口以及染成暗红的大片衣料,血顺着手指落下来,落入身侧的雪地。脸上却仍旧平淡地笑着,看着她的目光几乎有些如释重负的意味,微微俯首时织在鬓边的金色流苏垂下来,连和缓的嗓音都带着笑意,丝毫不似经历恶战,而只如踏雪而来,指间鲜血都像是顺手采了捧绛色的茶梅花。

“许久不见了啊,宁宁夫人。”

 

“啊呀,没关系吗?”

“有关系又如何,下着雪的天,还能让妾身将您晾在外面不成?” 

血大概止住,包扎过前臂的伤口后绷带用尽,余下手背上已凝作薄薄一层血痂的划伤,她只得用温水小心翼翼擦净,再覆上怀里的手绢。那同样名叫三日月宗近的付丧神一直沉默着看她动作,直至她系好最后一个结,才笑着点点头。

“也是……谢谢你了呀,宁宁。”

炭火在角落里微弱地燃着,于是即便是进屋时挟裹着风与霜的神明,到此时指尖也已浸上融融的暖意。划破的外衣交到她手里,于是三日月宗近仅穿了内里白色的单衣,那神明随意又优雅地端坐着,洗去血迹的深蓝色短发半干不干,柔和地落在侧脸和脖颈,而唯一与她记忆中的爱刀毫无差别的、悬着双月的眼低垂下来,只在触及包扎手掌的手绢一角那金色的五七桐纹时微微一动,犹如想起什么久远的回忆一般,眼角眉梢略微泛起柔缓的笑意。

无论是有所改变的发式还是从未见过的、负伤归来的身姿,无一不昭示着,这分明不是她所认识的三日月宗近了。

“怎么了,宁宁?”

“没什么。”她回过神来,将灯挪至面前,拨亮了些,就着光线找寻合适的针线。

“您……从何处……?”

她刻意问得含糊,可年长的太刀何等善解人意。

“从将来的时代而来。”

她没想到答案来得如此轻易,停下几度未能将线穿过针孔的手,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三日月宗近显然是看到她目光的,然而连嘴角笑意都不曾改变,慢慢向前倾身,从她手里接过缝线。

细线曳着若有若无的流光,稳稳从针尾的小孔一穿而过。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又是为何而惊讶呢,宁宁?”

“……不。”她接过穿好的针,在衣料划开的地方比划一下,再开口时,语气里多出了些少叹息的意味:“既然如此,您可知眼下发生了什么?”

那松手退开的神明短暂地沉默着,她便接下去。

“前日,德川军的炮火攻向大坂城了。”

“啊。”

“此外,非常抱歉。”

“为何?”

“我,”她指间捏着银色的针,在没入深绀色衣料时微微一顿,“好几日,不曾见到五阿弥切殿下了——一直在房内不见出来……”

“这个吗,不必介意。” 分明是在谈论过去的自己,三日月宗近的语气却依然是淡淡的,目光投向合拢的纸门,像是在透过那一层薄薄的纸看向不知何处的远方,“那是因为,他听不见。”

“诶?”

她一惊,本能感觉不祥,而爱刀的付丧神下一句话很快打消她的担忧,“他听不见大坂城的炮声。”

话音落下,被无边落雪包围着的和室内外重归寂静。

这是无论对于她还是五阿弥切而言都并不宁静的冬天,然而落在大坂城天守阁脚下的炮火,哪怕是声音,也是无法传到高台寺来的。

她所爱念之人已登极乐,然而他所爱念之人在炮口所指之处,丝毫倾颓之声都无法听闻,只是仿佛一合眼,便可觑见那金色的眼底,硝烟与飞雪混杂之下,厚重铅灰色的天空——

“三日月殿……”

被那样的想法攫住,她脱口呼唤他的名字,却又在看清他表情之后不由自主收住话音。

“没关系的,没关系了呀。”

爱刀的付丧神低声笑道,眉眼仍是温软的,轻轻抿着的唇角却薄而锋锐,那姿态不像随意敷衍,而更似接受一切的平静和坦然,“再说了……”

他都知道。

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她目不可及的将来发生的一切,仿佛都已悉数沉淀在那依旧温柔带笑,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黯然的双眼里了。

那之后,针线慢慢弥合手中衣物割裂的切口,将近一半时她抬手将灯拨亮一些,便见三日月宗近保持着坐姿,头微微垂下来,已然睡沉了。她轻手轻脚过去将打褂裹上他肩头,直至后来自己也不知何时抱着补好的狩衣睡过去,等睁眼时门外已天光大亮,打褂覆在身上,而余烛燃尽的和室之内,除自己之外早已空无一人。

唯有庭院里已被薄薄落雪盖过的、犹如雪地红梅一般四散零落的血迹,以及怀中不知去向的手绢,让她知道昨晚的相逢,并非一场梦境而已。

“再说了,即便经历一时的分离,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再次遇见呀……”

深夜里那含笑的话音,并着低低的脚步声回荡在耳际,清晨疏淡的日光和着风灌满来人扬起的深绀色衣袖与长发,她笑了笑,应声转过头去。

“五阿弥切殿下?”

 

+FIN+

 

@食肉饼 其实这篇文还有个名字叫梦の跡,我刀音4观后感大概就是这样的东西【揍

 

评论 ( 2 )
热度 ( 66 )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今天我爷内番+0了吗 | Powered by LOFTER